雪糕短评

那些曾经称之为禁忌的感情正在缓慢的走进大众的视线，像是为了尊严与勇气，无畏的撕掉了自己最后的一层遮羞布。

那句被口口相传的爱情宣言，在故事中也曽提到，我只不过是爱上了一个和我相同性别的人罢了。

作者文笔扎实，以第一人称，却以第三人的视角细致而淋漓的描写了一段非常规的爱情故事。

文章内的处处伏笔与铺垫，另结局在情理之中却在意料之外。

虽未曾设身处地，却又感同身受，所谓字字戳心，大抵便是如此。

“有些事情你憋在心里永远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有的人在你眼前却相隔甚远，一辈子，不长不短，我们总是把这些时间浪费在了彷徨和优柔寡断的矫情中。”边伯贤拿着手里加冰的伏特加酒杯，在幽暗的灯光下晃弄着。

在我认识边伯贤以来一直都觉得他是个有文化的学者，谈吐之间带着贵族气。

他问我什么酒最烈，我看着他手中握着的杯子回答伏特加，他摇摇头，我又连说了好几个“威士忌，龙舌兰，朗姆…”过了很久他都是低着头没有说话，后来他猛地灌了自己一大口，液体随着喉结流入口腔，再说话的声音竟变得有些沙哑“他，最烈的酒是他，你喝醉了自己，看醉了别人，却只有他知道你为何而疯，他也知道你多么的狼狈不堪，可偏偏，你还是逃不过…”

那是我第一次听边伯贤提起“他”，我不清楚他叫什么，他是谁，可我能够感觉到当伯贤提起他的时候有多么的悲伤。伯贤说在一生中每个人都有逃不过的劫难，而他和很多人一样很没有出息的输在了情劫上，情劫是世上唯一没有标准答案的问题，只有谁更接近。

伯贤其实不太愿意提起他，要不是偶然间帮伯贤整理东西的时候翻到了那本相册。相册很厚，可打开却只有一张照片，是伯贤还有一个长相算得上帅气的男生。男生个子很高，有一八五左右，他一只手搭在伯贤的肩上，表情有些僵硬，好看的脸上还有斑斑驳驳的淤青。我想都没有想过那会是伯贤曾经的爱人。我承认我是个保守派，在没有遇到边伯贤这个上司之前，我所认为的爱情仅仅局限于男女之间，不是看不起，而是不能接受。

“你也觉得我恶心？”

我回答的很迟疑，毕竟面前的人是我崇拜的老师“我，我没有…”

“我们不是毒瘤，也不是异类，我只是刚好喜欢一个人，一个和我有共同性别的人而已…”

“那你之前交过的那些女朋友呢？”

伯贤在当律师的这一年来，打赢了不少的官司，同时也赢得了许多女孩的心，她们说他斯文有涵养，一看就是会疼女朋友的类型。期间他交过两三个女朋友，后来也都是不欢而散的结果，那些女的在背后偷偷地猜测边伯贤性无能，久而久之，律师圈里就传开了。边伯贤似乎不怎么在乎这样的传言。

“我愿意去尝试，尝试大家认可的方式，到头来我在他们心中的形象更加的卑劣，鲁迅说过一句话‘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中国人的 ’，我想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伯贤长叹了一口气之后又说“当你觉的一个人好的时候只是单向的，因为只有你这么觉得，而当你讨厌一个人时候它造成的反应是多向的，厌恶总是比喜欢传播的快得多。”

我不是个意志坚定的人，经常会被外界影响。这个社会和我一样的人很多，有的人因为一件事对一个人改观了，有的人因为一个人对一件事的看法不在如往日。我属于后面一种。伯贤的事对我而言无疑是震惊的，就如同一盆冷水浇在我头上，一盆加了冰的冷水。

边伯贤的手快速敲击着电脑键盘，他勾起嘴角“你明天就要开庭了，感觉怎么样？”

“说不出来，有点紧张又有点兴奋。反正这个案子难度不大，我有信心。”

“嗯，别太轻敌了。”伯贤云淡风轻的回答我，可我分明是发现了他眼中的迷茫，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为什么他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法院——

正方律师严肃的一字一句背着《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应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被告拿刀捅了原告的丈夫十七刀，已经造成了身体的瘫痪。”

“大战”面前必须临危不乱，我清了清嗓子“被告的行为属于正当防卫，原告在喝醉的情况下以危险凶器威胁被告，被告为了避免受伤才做出了正当的防卫。”

“被告律师，要是十七刀属于正当防卫的话，杀人是不是也可以减刑了？”

我清楚法律的条款，一开始我的战略就是舍车保帅，尽可能的降低刑期“正当防卫明显超过必要限度造成重大损害的，应当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减轻或者免除处罚。以我的调查，原告在当天晚上不仅在口头上威胁被告，还对被告的女朋友动手动脚，不光如此原告还抢了被告身上值钱的金银饰物…”

最终的结果从各个方面来看都是最好的，赔偿金减少了一大半，刑期只剩下了一年。当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边伯贤的时候，他很开心，他说恭喜我，恭喜我赢了人生中第一场官司，他又说了一句话，而这让我终于明白了他之前那个表情的背后，我记得他好像是这么说的“当初我连为他辩护的机会都没有。”

在我正式接受这个案子以前，伯贤劝我不要接，因为它涉及的法律繁琐且胜算不大，我天生是个争强好胜的人，一鼓作气就接了下来。我以为他会因为我的执着而恼怒，可非但如此，他反而鼓励我让我一定好好的处理不能漏掉一丝一毫的证据。

伯贤开口的有些突兀，让我没有来得及反应“一二年的五月六号他被关进去。”

这一天我有些印象，我认识他以来他总是在躲避这一天“是你生日？”

“没错。”

“你去看过他吗？”

我不曾体会过，却也明白说出这些话有多么的不容易。

伯贤的目光不是看着我的“去过，他刚进去的时候我每个星期天都会去看他，他每次看到我都很高兴，像个小孩一样，和我抱怨牢房伙食有多差，还说那里的床太硬了，睡得他骨头疼。六月三号是我最后一次探望他，我和他说‘我没有时间再浪费在你身上，你的前途可以随随便便的毁了，而我不能。’他的表情我到现在都忘不掉，一开始他并不相信，我看着他半分钟都没有讲话，他才意识到我是真的不要他了。”

“你不知道这话会很伤人吗？”

“我当然知道。他在里面过得很不好，每次去看他我都会发现他身上多了一处新伤，他遮遮掩掩的想用别的事转移我的注意，可我比谁看的都清楚，他是为了我才不去惹事的，他不想失去每个星期唯一一次可以见到我的机会。…没有我，他就不用顾忌那么多了。”

“我去个洗手间。”

伯贤去了两分钟还没有回来，我站起身准备倒杯水喝一喝，却不小心把什么东西撞到了地上，我低头一看是一本书，书摊开到了一百三十七页，上面写着“朴灿烈”三个字，我捡起书，又往前翻了翻，不光那一页，每一页都有这个名字。我认得这本书，伯贤有个老毛病，失眠的时候总喜欢翻一翻这本书。他不让我碰，他开玩笑的模样说着书里夹着好多钱，怕我偷了。我只能干笑，因为我了解他，了解他在心痛的时候喜欢一笑而过。

感情的世界里，没有理智，多的是疯狂。你表面上有多么的风平浪静，实际上就有多么的波涛汹涌。即使你挣扎过，懊恼过，后悔过，可最后不都是接受现实了吗？

离朴灿烈出来还有三天，边伯贤和往常一样开庭备案，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正常。边伯贤从来都没有说过他有多么在乎朴灿烈，可是真的不在乎就不会忘了吃饭，不会时不时就翻日历，不会看到那本书就发呆…他曾经和我说过一句话，年纪变大了，人也变得矫情了。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那一天伯贤尤其的紧张，我知道他在怕什么，他怕他见到朴灿烈，他怕自己开不了口辩解这三年来的背叛。

他一夜没睡，在凌晨的时候又翻出了那本书——

来来回回翻了好几遍，不知究竟看进了什么。

命运总喜欢拿我们开玩笑，当朴灿烈出现在我们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伯贤的时候，伯贤的手都在颤抖。

他语气很平淡，却像一把锋利的刀在伯贤的心口割出长长的口子，他说，“边伯贤，你现在当上了律师，是不是专门为了制裁我这种人的。”

伯贤努力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朴灿烈，你何必揪着过去不肯放手呢。”

边伯贤怪朴灿烈不能忘记以前，可真正放不下的却不只朴灿烈一个人。

“你还是和大学里一样，一样的虚伪。”朴灿烈说完就走了，伯贤跌坐在了地上，花光了所有的力气。

这是我不知道，伯贤没有告诉过我他们大学就认识了，我一直以为他们之间的故事是正直青年拯救失足少年的戏码。

“陪我走走吧。”

“去哪？”

“学校。”

当车子行驶在高速公路上的时候，我才发现伯贤所说的学校并不在这个城市，我难以想象他在熬了几天的夜之后还开了四哥小时的车有多累，他硬撑着头皮，无论我怎么劝都没有用。

“先去找个酒店休息吧，现在这么晚了，学校也该关门了。”

伯贤不再执拗，似乎是到了这个城市，他的勇气也褪去了半分。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段不想被人揭开的过去，或是无奈，或是不堪入目，在它面前你变得渺小，变得懦弱，甚至疯狂…因为它早就成了一道疤，一道即使是结了痂，也抹灭不去的疤。

“你知道为什么朴灿烈会这么说嘛？”

我摇了摇头，其实他们之间的事我知道的并不多，只是零零散散大概的拼凑出一些。在这种情况下我需要做一个认真的聆听者。

“刚上大学我就认识了朴灿烈，也不能说认识，我只是在远处看着他。那时候我很自卑，自卑的在他面前连一句话都不敢说，所以我就躲在别人的身后，听他讲话，他的声音是我听过最好听的声音。偶尔朋友也会谈论到他，我要么走开要么就是不说话，我怕自己一开口我心底的小秘密就藏不住了。”

“大三那年，他家里出了事情，他就再也没有来过学校，我偷偷去了他的宿舍，把他的东西全拿走了。他用过的杯子，他没有带走的游戏卡，还有一条他经常带的项链…朴灿烈一直都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他只是没有拆穿我。他一点都瞧不上我那肮脏的小世界。”

“我以为他是爱你的。”

伯贤笑的很讽刺“他爱我？他恨我都来不及怎么会爱我。”

“他的却是因为我才入狱的，但却不是为了我。”伯贤说因为和为只差了一个字，可他们的意义却差了一个心的距离。

我开始有点混乱了，这一次伯贤说的所有都与之前不同，准确的说是推翻了过去。

来到这个城市的第二天，伯贤脱去西装，换了件针织衫，他本来就长着一张娃娃脸要不是认识他这么多年了，混在学校里我还真的会把他当做初入大学的学生。

“第一次见到他就是在这片操场上，那时候他喜欢打篮球，每周三下午都会来。我就坐在这边的台阶上，假装看球。他总是能够轻易的成为所有人的焦点。大二那年我偷偷给他写过一封信，我约他到学校的竹林里见面，我没有自信他会来，可我还是等了一个上午，满心的悸动。”

“他没有来吗？”

“他来了，带着一个女人来的。”

“你们…”

当时我的却很气愤， 可在回到事务所后，我犹豫了很久却没有把我遇到朴灿烈的事情告诉伯贤，这种感觉很微妙，我内心深处竟然是相信朴灿烈的，相信这个才见过两次面的人。

还没有到五点钟，伯贤就拿着公文包走出了办公室，他好像很着急，以致于我来不及问他要去哪，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对我而言是难熬的，自从上一次朴灿烈和我说过那样的话之后，我就开始担心伯贤，担心他会做出一些惊人的事来，至于为什么我要用惊人这个词来形容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天生的第六感又或者是其他的。

外面的天气有点阴暗，风刮树枝嘎嘎的响，天气预报说今天会有雷阵雨，不知道伯贤有没有带伞。

我在路边上买了两瓶烧酒还有一些下酒小菜，这样能在伯贤回来之前消磨点时间。

“咚咚咚”门被敲得很响。

当我打开门的时候发现朴灿烈架着边伯贤，两个人都被雨淋湿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为什么会在一起我不得而知。

“快进来吧，小心着凉了。”

朴灿烈丝毫没有进来的打算，而是把怀里的边伯贤送到了我身边“边伯贤就交给你照顾了，我走了。”

“诶，你…”

伯贤睡得很浅，稍微有点动静他就醒了“灿烈呢？”这是他开口问的第一句话，皱着头皮，还没有完全睁开眼。

我把当时的情况如实告诉了他，然后他就没有说话，盖着被子，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我问伯贤要不要喝点姜茶暖暖身子，他拒绝了，他说他要自己一个人静一静，离开他房间之前他让我把灯和窗都关上，整个房间灰暗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就在凌晨三点的时候，伯贤的卧室里传来一阵尖锐的玻璃打碎的声音，慌忙之中我连拖鞋都没有来的及穿就跑过去了，他的房门被锁的死死的，我记得之前伯贤给过我一把备用钥匙，可我却怎么也找不到了，“伯贤，你怎么了？你快开门啊！”

“嘭”

在我撞击了无数次房门之后，那门终于被我撞开了。

开了灯，我发现门前的地毯全是玻璃的碎渣，沿着碎渣的方向看过去，伯贤平和的躺在床上，被褥还有床单被染成了鲜红色，就连空气中也带着血腥味。一道长长的口子，如同无数条细虫攀附在伯贤的脖子上。

我颤抖着双手拿出了手机拨打了120，电话那头的嘟嘟声有些空洞，每响一次都像过了一个世纪。

等到医生把伯贤抬到支架上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是活在梦中。我跟着伯贤上了救护车，在去医院的路上我打了一通电话给朴灿烈，我认为这件事他有必要知道。

急救室的显示灯已经亮了好久了，尽管如此，我却希望它能一直亮着，起码这样能说明救回来的希望大一些。

朴灿烈来的时候穿了一身和几个小时前不一样的衣服，但一样还是湿透了。他冲到我的面前，双手抓着我的肩膀，抓的我很疼“怎么样？伯贤他怎么了？”

朴灿烈的反应让我也变得很情绪化，这几年没有朴灿烈的日子伯贤过的一直都很好，起码看上去是健康的“要不是你，伯贤也不会自杀。”

朴灿烈捶打着墙壁，慢慢的瘫坐在了地上“对，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要是我忍住了，他就不会有事。” 一个大男人竟然毫无预兆的就哭了，让人心疼的不得了。

“我爱他，他却一直都不相信，他总是活在自己的幻想里。”

朴灿烈反复的揉搓着自己的大拇指，像是寻找着什么依靠“他和你说过那个女生吗？”

记忆翻涌而出，那时候伯贤提到这个女生的异常我是看到的“是伯贤约你去竹林的时候你带过去的那个女生吗？”

“她不是我带去的，她只是个问路的新生。”

“你的意思是，伯贤误会你了？”

“对，我一直都喜欢边伯贤，可在我的眼里，他永远是那么的不参世事，好像所有人，所有的事都和他无关。就在我收到那封信之后，我开心的快要疯了，我比谁都要清楚伯贤的字迹，我知道那封信一定是他写给我的。我在那里等了很久，可他却一直都没有出现…”

“他去了，他以为你和别的女生，所以…”

“我知道，我后来就知道了。大二那年的七月，所有的一切都比往常要躁动，应该是快放暑假了，所以同学们也开始沸腾了，可就在那个月，校园里发生了一件很轰动的事，一个女生被硫酸给泼了，整张脸都毁掉了…我亲眼看到警察带着她离开了学校…”

人往往在一些事情上面有着敏锐的嗅觉 “那个女生是之前和你问路的女生吗？”

“一开始我也没有想太多，可在越来越多的人口中听到那个女生的消息，身高，容貌，以及所有关于她的描述都仿佛在告诉我，受伤的人就是那天那个女生。”

接下来的故事听得我很震惊，其实我也猜到了一部分，可脑中感性的那部分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朴灿烈说就在那年暑假偶然遇到边伯贤的时候他发现边伯贤的手臂上有一块被腐蚀的地方，他开始联系一些边伯贤的室友还有朋友，可他们都说边伯贤一向独来独往，不善与人相处。最后没办法了，他只能跟踪边伯贤，他知道这样不好，可还是这么做了。

暑假期间边伯贤除了打打工之外没有做什么其他特别的事情。边伯贤好像特别喜欢小狗，在街边遇到流浪的小狗他都会把它们带回家，朴灿烈怀疑自己是不是多虑了，边伯贤明明是个有爱心的人，绝对不会做出伤害他人的事的。

也就在那时候，事情突然来了个大反击，冲破了一切朴灿烈对于边伯贤的遐想。那天晚上，雨下的很大，边伯贤穿着雨衣，托着一个行李箱走出家门，然后把行李箱丢在了废弃的垃圾堆里，走之前朴灿烈看到边伯贤回头看了一眼，那种表情似笑非笑，更多的像是…享受？

毫无疑问，朴灿烈在边伯贤走后去打开了行李箱，在雨水的冲刷下，行李箱中的液体流淌了出来，一股腥臭味，十分的刺鼻。箱子打开的一瞬间，满满的都是小狗的尸体，朴灿烈吓得连抓在手中的伞都拿不稳了。

“边伯贤在精神上有障碍，只要和我有过接触的人他都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他在做这些事的时候他自己是不知道的，我劝过很多次让他去治疗，他不相信我说的话，甚至以为生病的那个人是我。我偷偷的去医院让医生开了几服药，几个月过去了，我以为他的病都好了，可事实证明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他生日的那天，我在酒吧等他，我挑了一个很别致的礼物，准备给他一个惊喜，我看了很多次手表，明明约在了九点，可我七点钟就到了，这是我和他过的第一个生日。”

“他八点半到的，中途他去了一次厕所，去了十几分钟，直觉告诉我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于是我就去厕所找他，推了好几扇门之后，终于在倒数第二间厕所里找到了他，他坐在马桶上，地上躺着一个人，身上全是血，不知是死是活。”

“警察来的时候，我把边伯贤拉倒我的身后，手铐铐住我的那一瞬间，边伯贤的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就好像…人是我捅的。”

朴灿烈还说凌晨的风吹的很冷，却比不过边伯贤的眼神冷。

“幸亏那个人没有死…家里的人为我买通了关系，我才只被判了三年。”

我和朴灿烈都沉默了很久，急救室的指示牌在一小时三十四分钟后熄灭了。

“医生，病人没事吧？”

“抢救过来了，但是能不能活下去还是要看病人自身的意志。”

从急救室出来有一个星期了，伯贤一直没有睁过眼，医生说，病人是不愿意醒过来，亲人可以在他旁边多说说话，也许他是能够听到的。我和朴灿烈每天换班陪在伯贤的身边，除了上厕所的时候离开一会连吃饭都是对方带过来的。

已经很晚了，我怕自己一不小心睡着，就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清醒清醒，回来经过服务台的时候，几个护士火急火燎的跑了过去，我想应该是哪个病房的病人不行了吧。当他们在四号病房转弯的时候我意识过来，开始狂奔。

“开始抢救，准备第一次电击。”

“噗通…”

“准备第二次电击。”

“噗通…”

“第三次电击。”

“噗通…”

“病人停止呼吸，死亡时间凌晨三点。”

医生离开的时候我听到其中一个小护士说了一句话“氧气罩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掉下来？”

很久之前伯贤和我说过，凌晨三点是一个人头脑最清醒的时候，看来这个凌晨三点让他想通了很多事情。

“他走了。”

“嗯。”

在收拾东西的时候我发现了伯贤藏在柜子底下的日记本，我花了一个晚上翻完了日记本，原来这场自杀是蓄谋已久的。

5月4号晴

这一天我还是没有忍住，我在监狱的门口等了很久，灿烈穿着一件白色衬衫，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过憔悴了许多，胡渣冒出了许多。

5月8号 多云

今天灿烈去了一个小公司应聘，他走出来的时候表情不是很好，估计是没有成功，也是，这个世界就是那么的不近人情。

5月17号 晴

灿烈去了一趟老家，回去的时候没有带什么，回来的时候也是空手而归。下午他去了医院——神经科。不过似乎没有找到他想要找的人，医生给他写了个号码，让他自己有空联系。灿烈走的时候，我去了同一间办公室。

6月1号 阴转小雨

我去了学校，在以前的小吃弄堂里遇到了灿烈，他和之前馄饨店的老板聊的很开心，中间我还听到了我的名字，他回复老板说下次，下次一定带我去。

6月2号 暴雨

我联系了便利贴上的电话，我假装熟络的喊对方孙医生，我怕自己漏了马脚对方就不告诉我了。我对孙医生说我是朴灿烈的朋友，对方竟然叹了一口气，最后他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6月11号

好像真的是我错了…

边伯贤的生命里一共经历过三个凌晨三点

第一次他疯了，朴灿烈进了监狱。

第二次他想通了，朴灿烈好不容易愈合的心又破了一地。

第三次他看透了，朴灿烈解脱了。

故事到这里就全部结束啦~

我们下期同一时间再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