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我逆袭成富婆,去找前夫炫耀,他正陪着新妻子在路边摊吃面
2025-10-10 本站作者 【 字体:大 中 小 】
我把车停在路边,熄了火。
Celine的墨镜架在鼻梁上,将黄昏最后一点不识趣的光挡在外面。
车窗外,是这个城市最寻常不过的市井一角。
一个临街的铺面,搭着油腻的雨棚,几张矮桌,配着高高低低的塑料凳。
“老王记”三个字,被油烟熏得只剩下模糊的轮廓。
江驰就坐在那里。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T恤,微微弓着背,正费力地从一碗热气腾腾的面里,挑出香菜。
他的动作很慢,很耐心,像是对待什么珍贵的瓷器。
坐在他对面的女人,我认得。
孟夏。
她剪了短发,穿着简单的白裙子,腹部微微隆起,脸上带着一种被妥帖安放的、心满意足的柔光。
她看着江驰,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那种全然的依赖和信赖。
江驰把挑干净了香菜的面碗,推到她面前。
孟夏拿起筷子,自然地夹了一筷子面,吹了吹,先递到江驰嘴边。
江驰张嘴,吃了。
他脸上也带着笑,是一种疲惫的,却又甘之如饴的笑。
我坐在我的保时捷Panamera里,车内是柏林之声音响流淌出的德彪西,空气里是祖玛珑的鼠尾草与海盐香氛。
而他们,在五十米开外,分享着一碗不超过十五块钱的牛肉面。
油烟,汗水,嘈杂的人声,混合成一股廉价的人间烟火。
我来这里的目的,本来很明确。
离婚三年,我创立的公司上个月刚完成B轮融资,估值九位数。我刚从欧洲度假回来,手腕上是那块他曾经说“我们奋斗一辈子也买不起”的百达翡丽。
我想让他看看。
我想让他看看,离开他,我过得有多好。
我想像所有逆袭故事的女主角一样,开着豪车,穿着华服,在他落魄的生活里,扔下一记响亮的耳光。
告诉他,你当初,选错了。
可现在,我坐在这里,看着那碗热气腾腾的面,忽然觉得无比滑稽。
我的炫耀,像一记用尽全力却打在棉花上的拳头,软弱,无力,甚至有些可悲。
墨镜后的眼睛有些发酸。
记忆像失控的列车,呼啸着,把我拽回了那个潮湿黏腻的雨天。
一切,要从那碗我没能让他喝上的汤说起。
那是三年前的初秋,也是一个雨天。
我炖了一下午的莲藕排骨汤。
我们结婚七年,备孕三年,医生说我体寒,不易受孕。
于是,研究各种汤汤水水,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
江驰那天加班,我算着时间,把汤盛在保温桶里,准备给他送去。
他的手机落在床头充电,屏幕亮了一下,是一条APP的推送。
我本意是想拿起来关掉,免得耗电。
指尖划过屏幕,解锁了。
他的手机密码,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日期。七年,从未变过。
我曾为这种细节里的“不变”而沾沾自喜,觉得这是我们感情稳固的证明。
那天,我才知道,有些“不变”,只是因为懒得去改。
一个打车软件的图标,安静地躺在屏幕一角。
我鬼使神差地点了进去。
我的行程。
已完成。
常用同行人。
那个小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入口,像潘多拉的魔盒。
我点了进去。
屏幕上跳出两个头像。
一个是我的,备注是“老婆”。
另一个,是陌生的女孩头像,笑容明亮,扎着高马尾。
备注是:小安。
我的名字,沈安。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瞬间攥紧,连呼吸都带着刺痛。
我点开那个叫“小安”的同行记录。
一条,两条,三条……
密密麻麻,像一张细密的网。
出发地,大多是江驰的公司。
目的地,是一个我从未听说过的小区。
时间,遍布在他加班的深夜,出差的间隙,甚至……我们吵架后他摔门而出的那个晚上。
最早的一条记录,在半年前。
我坐在床边,听着窗外的雨声,和厨房里汤锅“咕嘟咕嘟”的声音。
世界被分成了两半。
一半是热气腾腾的,充满期盼的,我的世界。
另一半,是冰冷的,陌生的,他和另一个女人的世界。
我没有哭。
甚至没有一丝想要砸碎什么东西的冲动。
我的第一反应,是冷静。
一种近乎残忍的冷静。
我拿起自己的手机,将那些行程记录,一条一条,清清楚楚地拍了下来。
然后,我退出了那个APP,将他的手机放回原位,屏幕朝下。
仿佛我从未动过。
我走进厨房,关了火。
那锅炖了五个小时,汤色奶白,莲藕软糯的汤,被我一滴不剩地倒进了下水道。
滚烫的汤汁,发出“刺啦”一声,像一声短促的尖叫。
然后,一切归于死寂。
我不是一个善良的女人。
我只是,不喜欢脏。
江驰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
他带着一身的雨气和疲惫。
“老婆,我回来了。好香啊,炖汤了?”他一边换鞋,一边朝厨房里看。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没有开灯。
黑暗像一层厚厚的绒布,将我包裹起来。
“怎么不开灯?”他察觉到不对,摸索着墙上的开关。
灯亮了。
刺眼的光线下,我看清了他眼底的红血丝,和他衬衫领口,那个几乎看不见的,淡淡的口红印。
不是我的颜色。
“汤呢?”他问。
“倒了。”我说,声音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
他愣了一下,眉头皱了起来,“怎么倒了?我累了一天,就想回来喝口热汤。”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理所当然的责备。
“江驰,”我看着他,“我们结婚七年了。”
他没明白我为什么突然说这个,“是啊,怎么了?”
“七年,两千五百五十五天。”
我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
“你每天回家的时间,平均是晚上九点半。其中,有三分之一的时间,你在加班。”
“有四分之一的时间,你在出差。”
“还有一些时间,你在应酬。”
我每说一句,就向他走近一步。
他开始感到不安,眼神闪躲,“安安,你到底想说什么?我这么辛苦,不都是为了这个家吗?”
“为了这个家?”我笑了一下,觉得荒谬,“为了哪个家?”
我举起我的手机,屏幕上是我整理好的,一份文档。
文档的名字,叫《江驰先生半年内出行记录及费用分析》。
我把手机屏幕,怼到他眼前。
“这个叫‘小安’的,是谁?”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那是一种血色被瞬间抽干的,死人一样的白。
他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公司新来的实习生?需要你深夜护送回家,每周三到四次?”
“还是你远房的表妹?住在离公司四十分钟车程的‘阳光水岸’小区,需要你出差回来,先去探望一下?”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冷的锥子,扎进我们之间虚伪的和平里。
他看着我,眼神里有震惊,有慌乱,还有一丝被拆穿后的恼羞成怒。
“你翻我手机?”他终于找到了反击的借口,声音陡然拔高。
“我没有翻。”我平静地陈述事实,“你的手机,就放在床头。是它自己,把证据推到我面前的。”
“生活就像一个处处留痕存证的法庭,江驰。不是你删掉聊天记录,就万事大吉的。”
我收回手机,退后一步,和他拉开距离。
“现在,回答我的问题。”
“她是谁?”
空气仿佛凝固了。
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像一下又一下,敲在我的心上。
许久,他终于颓然地垂下肩膀。
那是我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一种名为“溃败”的东西。
“……是。”他艰涩地吐出一个字。
“是实习生?”
“……是。”
“叫什么?”
“……孟夏。”
“哪个‘夏’?”
“夏天的夏。”
“多大?”
“……二十三。”
我点了点头,像一个正在核对信息的调查员。
“所以,‘小安’,是她的小名?”
他沉默。
“不对。”我忽然反应过来,“我的名字,叫沈安。”
“所以,她不是‘小安’。”
“你是把她,当成了年轻时候的我。”
这句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精准地刺进了他最不堪的伪装里。
也刺伤了我自己。
他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不是的!安安,你听我解释!”
“我不想听解释。”我打断他,“解释是留给旁观者的。对于当事人,我只需要事实和选择。”
“事实是,你,江驰,在我们的婚姻存续期间,出轨了。”
“现在,轮到选择了。”
我转身,从书房里拿出一沓A4纸,和一支笔,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明天上午十点,民政局门口见。这是我草拟的离婚协议。”
“财产三七分,我七你三。房子归我,车子归你。你名下的股票和基金,属于婚前财产,我不要。”
“你有异议吗?”
江驰看着那份白纸黑字的协议,像是看着什么催命的符咒。
他猛地扑过来,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吓人。
“不!安安,我不同意!我不能没有你!我不能没有这个家!”
他哭了。
一个三十五岁的男人,在我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狼狈不堪。
“我错了,安安,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就这一次!”
“我跟她断了,我马上就跟她断了!”
“我们七年的感情,不能就这么算了啊!”
我静静地看着他。
他的眼泪,很烫。
可我的心,是冷的。
“江驰,”我一字一句地说,“克制不是恩赐,是义务。”
“你已经违约了。”
我们最终没有去民政局。
江驰在我面前,跪了一夜。
他用头撞墙,扇自己耳光,把所有能想到的自残方式都用了一遍。
天亮的时候,他双眼通红,声音嘶哑,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
他说:“安安,再给我一次机会。”
“不是为了原谅,是为了赎罪。”
“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我看着他额头上撞出来的红肿,看着他卑微到尘埃里的样子,忽然觉得很累。
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对人性失望的疲惫。
“好。”我说。
他眼里瞬间爆发出狂喜的光。
“但是,”我拿出另一份文件,“你要签了这个。”
那不是离婚协议。
那是一份《婚内忠诚与财产协议》。
是我用了一夜的时间,参考了无数法律范本,逐字逐句敲出来的。
协议内容很详细。
一、双方确认,男方江驰在婚姻存续期间,存在不忠行为,对夫妻感情造成重大伤害。
二、男方自愿将其名下所有婚前财产(包括但不限于股票、基金、存款),转为夫妻共同财产。
三、未来婚姻生活中,所有重大开支(单笔超过五千元),需经双方共同同意。
四、双方约定,忠诚是婚姻的根本义务。若任何一方再次出现不忠行为,过错方将净身出户,并赔偿无过错方精神损失费一百万元。
五、本协议一式两份,经双方签字后,具备法律效力。
我把协议和笔,推到他面前。
“签,还是不签?”
江驰看着那份协议,脸上的狂喜一点点褪去,变成了震惊,和一丝屈辱。
“安安,你……”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打断他,“我是在给你选择。”
“要么,签了这份协议,我们的婚姻,变成一份有明确条款、有违约责任的合同,继续下去。”
“要么,我们现在就去民政-政-局,签那份离婚协议。”
“你选。”
他死死地盯着那份协议,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我知道,这比让他净身出户更让他难受。
这是否定了我们之间所有的温情和信任,把赤裸裸的利益和规则,摆在了最核心的位置。
我们的婚姻,从一个“家”,变成了一家“公司”。
而我,从他的“妻子”,变成了监管他的“董事会”。
“安安,你一定要这么做吗?”他的声音里带着颤抖,“我们之间,就只剩下这些了吗?”
“不然呢?”我反问,“你觉得还应该剩下什么?”
“信任吗?你亲手把它打碎了。”
“感情吗?它现在就像一件沾了屎的漂亮衣服,我嫌脏。”
“江驰,是你,把我们的关系,逼到了只能用合同来维系的地步。”
他沉默了。
良久,他拿起笔,在协议的末尾,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江驰”两个字,写得歪歪扭扭,力透纸背。
像一个犯人,在认罪书上画押。
我收起协议,放进保险柜。
“好了。”我说,“现在,去把你自己收拾干净。”
“然后,打电话,约她出来。”
“我要见她。”
见面的地点,我选在一家星巴克。
人来人往,灯光明亮,任何过激的情绪,都会在这里被稀释,被旁观。
我讨厌歇斯底里。
那不体面。
我比江驰先到。
我点了一杯冰美式,坐在靠窗的位置。
窗外,阳光很好。
可我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十分钟后,江驰带着一个女孩走了进来。
就是照片上的那个女孩,孟夏。
她比照片上更年轻,皮肤白得发光,眼睛像受惊的小鹿,怯生生地看着我。
她穿着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一件简单的T恤,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帆布包。
很干净,很学生气的打扮。
她看到我,下意识地往江驰身后躲了躲。
江驰的脸色很难看,他拉着她,走到我对面坐下。
三个人,一张桌子,两杯咖啡,一份沉默。
像一场荒诞的舞台剧。
最终,还是我先开了口。
“孟小姐。”我看着她,语气平静。
她瑟缩了一下,小声地“嗯”了一声。
“我叫沈安,江驰的妻子。”
“我知道。”她的声音更小了,头埋得更低。
“我今天约你出来,不是为了打你,也不是为了骂你。”
“我只是想问几个问题。”

她抬起头,眼里满是惊恐和不解。
旁边的江驰,脸色已经变成了猪肝色。他想开口,被我一个眼神制止了。
“第一,你和他,什么时候开始的?”
孟夏咬着嘴唇,不说话。
“回答我。”我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是我在公司开会时,才会有的语气。
“……半,半年前。”她终于开口,声音细若蚊蚋。
“谁主动的?”
她沉默。
“我再问一遍,谁主动的?”
“……是,是我。”她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江驰猛地看向她,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我却并不意外。
“为什么?”我问,“他比你大十二岁,已婚。你看上他什么了?”
这个问题,似乎触动了她某个开关。
她的眼圈红了,眼泪在里面打转,但倔强地没有掉下来。
“因为他对我好。”她说,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和委屈。
“我刚来公司,什么都不懂,所有人都欺负我。是他,一点一点教我做PPT,带我见客户。”
“我加班到深夜,他会给我买宵夜,送我回家。”
“我生病了,他会跑好几条街,给我买我想吃的粥。”
她抬起头,直视着我,眼神里有一种孤注一掷的坦白。
“他让我觉得,在这个冷冰冰的大城市里,有了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他让我觉得,很安全。”
“安全感?”我咀嚼着这个词,觉得无比讽刺。
“他用我给他的车,送你回家。用我为他准备的、应对酬酢的钱,给你买粥。”
“孟小姐,你所谓的安全感,是建立在另一个女人的付出和牺牲之上的。”
“那不叫安全感,那叫偷。”
她被我的话刺痛了,脸色煞白。
“我没有!我不知道!”她急切地辩解,“他说,他说你很忙,你很强势,你们感情不好……”
“他说他每天回家,都像走进一个冰冷的黑洞。”
“他说,和我在一起,他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是明亮的。”
“明亮?”我笑了起来。
原来,我在他的世界里,是“黑洞”。
而这个二十三岁的女孩,是他的“光”。
多么动人的爱情故事。
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冰冷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让我的头脑更加清醒。
“孟小姐,我不管他说过什么,也不管你们之间有过怎样‘动人’的故事。”
“我今天来,只为告诉你一件事。”
我看向江-驰,然后目光再转回到她脸上。
“这个男人,是我的。合法的,受法律保护的。”
“我们的婚姻,现在遇到了一点问题,但我们正在修复它。”
“所以,从今天起,请你,从他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不要再联系他,不要再见他。公司那边,他会处理好你的离职手续,给你双倍的补偿。”
“你听明白了吗?”
孟夏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她看着江驰,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祈求。
而江驰,从头到尾,都低着头,像一个被审判的罪犯,不敢看我,也不敢看她。
“江驰……”她哀哀地叫了一声。
江驰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然后,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是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有痛苦,有挣扎,有哀求。
我回望着他,眼神冰冷,坚定。
像是在告诉他:别忘了,你签了什么。
最终,他闭上了眼睛,对孟夏说出了那句,我替他准备好的台词。
“对不起,小夏。”
“我们,到此为止吧。”
那一刻,窗外的阳光,正好照在孟夏惨白的脸上。
她脸上的光,熄灭了。
那次见面之后,孟夏从江驰的公司离职了。
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也不知道江驰给了她多少补偿。
我不在乎。
我们的生活,按照那份冰冷的协议,开始了新的运转模式。
江驰变得很“乖”。
他开始准时回家,不再有推不掉的应酬。
他会主动做家务,给我煲汤,尽管味道总是不对。
他会把每天的行程,事无巨-细地向我报备。
每个月的五号,他会准时把工资卡上交,只留下协议里规定的生活费。
我们的家,变得前所未有的干净、整洁、有序。
就像一间精密的仪器。
但,也冰冷得像一间仪器。
我们睡在同一张床上,却像是隔着一条银河。
没有拥抱,没有亲吻,甚至没有像样的交谈。
他看我的眼神,总是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讨好,和深深的畏惧。
我成了他的债主,他的监管人。
他是我赎罪的囚徒。
我们都在这场名为“婚姻”的牢笼里,互相折磨。
有时候,深夜醒来,看着身边他熟睡的轮廓,我也会问自己:
这样,有意义吗?
把一个心已经不在你身上的人,用一纸协议强行捆绑在身边,除了满足自己那点可怜的占有欲,还能得到什么?
答案是,什么也得不到。
只是,我不甘心。
七年的青春,七年的付出,我像一个勤勤恳恳的农民,耕耘着一片我以为会开花结果的土地。
最后,却被告知,这片土地从一开始,就不是我的。
我不甘心就这么颗粒无收地离场。
就算这片土地已经贫瘠,我也要榨干它最后一点价值。
这种偏执,支撑了我一年。
直到我母亲,从老家来看我。
她带来了亲手种的石榴,红得像玛瑙。
她坐在我们家一尘不染的沙发上,看着我指挥江驰擦地,换水,削水果。
江驰像个听话的仆人,做得一丝不苟。
母亲什么也没说。
晚上,她走进我的房间。
她拿出一个小小的,用红布包着的东西,递给我。
我打开,是一枚温润的玉坠。
“这是你外婆传给我的。”母亲说,“她说,这是传给家里最幸福的女儿的。”
我握着那枚冰凉的玉坠,说不出话。
“安安,”母亲看着我,眼睛里满是心疼,“你瘦了。”
“也老了。”
“你每天算计着他,防备着他,把他当犯人一样看着。你觉得,你赢了吗?”
“可妈妈看着,觉得你比他还累。”
“你把他关进了笼子,但你也把自己锁在了笼子外面,当一个狱卒。”
“孩子,放过他,也是放过你自己。”
“你外婆说,女人这一辈子,不是非要有个男人才能活的。”
“过得舒心,比什么都重要。”
母亲走后,我大病了一场。
高烧,昏睡。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有人在给我擦身体,喂我喝水。
是江驰。
他守在我床边,几天几夜没合眼,胡子拉碴,憔悴得不成样子。
我退烧的那天早上,睁开眼,看到他趴在床边睡着了,手里还紧紧攥着我的手。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他斑白的鬓角上。
那一刻,我心里那根紧绷了一年的弦,突然就断了。
我把他叫醒。
“江驰,”我说,声音因为久病而沙哑,“我们离婚吧。”
他愣住了,像是没听清。
“我说,我们离婚。”我重复了一遍,“我累了。”
他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
然后,他点了点头,眼圈红了。
“……好。”
那天,我们很平静地,谈了我们这一年多来,最长的一次话。
他没有再辩解,只是很坦诚地,剖析了他自己。
他说,我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可能就有些问题。
我太优秀,太能干,太独立。
从上学到工作,我永远是人群里最耀眼的那个。
而他,一直跟在我身后,追赶着我的脚步。
他很努力,想成为能与我并肩的人,想成为我的依靠。
但渐渐地,他发现,我好像并不需要依靠。
我可以自己换灯泡,自己修水管,自己规划我们所有的未来。
我在前面披荆斩棘,把他保护得太好。
久而久之,他感觉不到自己被需要。
那种无力感,和备孕失败的压力,像一个黑洞,慢慢吞噬了他。
就在那个时候,孟夏出现了。
一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需要他,满眼都是崇拜和依赖的年轻女孩。
她让他重新找到了那种“被需要”的感觉。
让他觉得自己,还是个“男人”。
“我知道,这些都是借口。”他说,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愧疚,“错了就是错了。”
“安安,对不起。这七年,你辛苦了。”
“以后,没有我这个负担,你会过得更好。”
我听着,没有哭,也没有愤怒。
心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像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终于宣告结束。
原来,我们的婚姻,不是死于那场突如其来的背叛。
而是早就被日复一日的,错位的期待和沟通的缺失,侵蚀得千疮百孔。
孟夏的出现,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离婚手续,办得很快。
我们几乎是按照一年前那份离婚协议的条款来的。
房子归我,车子归他。
只是,关于那部分已经转为共同财产的,他的婚前财产,我没有要。
“这是你的起点。”我说,“以后,好好生活吧。”
他看着我,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你也是。”
走出民政局的那天,天气很好。
阳光灿烂得有些晃眼。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红色的建筑。
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离婚后的生活,比我想象的,要简单,也更开阔。
我卖掉了那套充满了压抑回忆的房子,用那笔钱,加上我自己的积蓄,注册了一家公司。
做的是我最擅长的领域:品牌咨询。
创业很苦。
最难的时候,我一天要见八个客户,连轴转二十个小时,累到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就能睡着。
但也很痛快。
我不再需要为另一个人的人生负责,也不再需要在一个男人的价值体系里寻找自己的位置。
我所有的努力,都只为了我自己。
我看着公司的账户,从负数,一点点变成正数。
看着我的团队,从三个人,变成三十个人,再到三百人。
看着我曾经在PPT里描绘的蓝图,一点点变成现实。
那种掌控自己人生的感觉,比任何爱情,都更让我着迷。
我开始健身,旅行,学插花,学品酒。
我把过去七年,耗费在另一个人身上的时间和精力,全部收回来,投资给自己。
我的世界,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精彩。
江驰,孟夏,那些曾经让我痛不欲生的人和事,渐渐变成了遥远而模糊的背景。
我甚至,很少再想起他们。
直到今天。
直到我开着新买的Panamera,心血来潮地,想回到过去的生活圈,进行一场迟到的“凯旋”。
然后,我看到了他。
看到了他和他的新妻子,在路边摊,吃着一碗廉价的牛肉面。
anamera的车窗,缓缓升起。
德彪西的月光,重新将我包裹。
我看着前方,那个弓着背,耐心为妻子挑出香菜的男人。
他脸上的疲惫,是真的。
眼角的皱纹,比三年前更深了。
但他笑容里的满足,也是真的。
孟夏的腹部隆起,看样子,快要生了。
他终于,要实现他一直以来的愿望,当一个父亲了。
他找到了他想要的“被需要”的感觉。
他在一地鸡毛的,琐碎的,甚至有些卑微的生活里,找到了他的“明亮”。
而我呢?
我拥有了昂贵的汽车,名牌的手表,估值上亿的公司。
我住着可以俯瞰整个城市夜景的大平层。
我成为了那个,不需要依靠任何人,也能活得光芒万丈的女人。
我们都,得偿所愿了。
只是,我们通往“圆满”的路径,早已分道扬镳。
谁赢了?谁输了?
好像,已经不重要了。
我发动了车子。
引擎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
路边摊的江驰,似乎听到了声音,下意识地朝我这边看了一眼。
隔着深色的车窗和几十米的距离,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或许,他根本没认出这辆车。
或许,他认出来了,但已经与他无关。
我没有再停留,踩下油门,汇入了车流。
后视镜里,那个小小的,亮着橘色灯光的面摊,越来越远,越来越小。
最后,变成了一个模糊的光点。
就像我们那段,再也回不去的过去。
回到家,我脱掉高跟鞋,把自己扔进柔软的沙发里。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的万家灯火。
璀璨,繁华,却也冰冷。
我打开手机,想点一份外卖。
屏幕上,跳出一条微信好友申请。
头像,是空白的。
名字,也只有一个简单的字母:M。
我以为是哪个工作上新加的客户,随手点了通过。
对方立刻发来一条消息。
“沈小姐,你好。”
“我是孟夏。”
我的手指,停在了屏幕上。
心脏,漏跳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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